當前的全球性通貨膨脹是罪的代價/趙曉

當前的全球性通貨膨脹是罪的代價

趙曉

香柏領導力機構首席經濟學家

北京大學經濟學博士

前國務院國資委研究中心宏觀戰略部部長

北京科技大學教授與博導

新一輪全球通脹1 來了!

通貨膨脹(inflation),是指在貨幣流通條件下,因貨幣實際需求小於貨幣供給,也即現實購買力大於產出供給,導致貨幣貶值,而引起的一段時間內物價持續而普遍的上漲現象。其實質是社會總供給小於社會總需求(供遠小於求)。

通貨膨脹在現代經濟學中表現為整體物價水準上升。

當一個經濟中的大多數商品和勞務的價格連續在一段時間內物價水準以不同形式(包括顯性和隱性)普遍上漲時,經濟學就稱這個經濟經歷著通貨膨脹。

如果僅有一種商品的價格上升,這不是通貨膨脹。只有大多數商品的價格和勞務的價格持續上升才是通貨膨脹。

通貨膨脹和一般物價上漲的本質區別:一般物價上漲是指某個、某些商品因為供求失衡造成物價暫時、局部、可逆的上漲,不會造成貨幣貶值;通貨膨脹則是能夠造成一國貨幣貶值的該國國內主要商品的物價普遍、持續、不可逆的上漲。

很顯然,當前全球正在經歷一輪嚴重的、長期的、持續的通貨膨脹。2022年,全球通貨膨脹形勢陡然升溫。截至5月份,全球月度同比消費價格指數(CPI)大於10%的經濟體超過40個, 大於5%的經濟體超過80個。通貨膨脹已從個別經濟體蔓延成為全球性通脹問題。

本輪通脹重要與特別的原因:「國攻打國、民攻打民」

經濟學界對於通貨膨脹的解釋並不完全一致。通常比較認可的概念是:在信用貨幣制度下,流通中的貨幣數量超過經濟實際需要而引起的貨幣貶值和物價水準全面而持續的上漲。通俗的講就是紙幣的發行量超過流通中所需要的數量,從而引起紙幣貶值,物價上漲,這種現象就被稱為通貨膨脹。

不論何種類型的通貨膨脹,其直接原因只有一個,即貨幣供應過多。用過多的貨幣供應量與既定的商品和勞務量相對應,必然導致貨幣貶值、物價上漲,出現通貨膨脹。

但通貨膨脹具體原因卻很複雜,有很多種,包括:

  1. 需求拉動:經濟運行中總需求過度增加,超過了既定價格水準下商品和勞務等方面的供給而引發的通貨膨脹; 表現為「太多的貨幣追逐太少的貨物」。
  2. 成本推動:是由廠商生產成本增加而引起的一般價格總水準的上漲;造成成本向上移動的原因大致有:工資過度上漲、利潤過度增加、進口商品價格上漲等;成本推動的通貨膨脹又稱為供給型通貨膨脹。
  3. 結構失調:即由於一國的部門結構、產業結構等國民經濟結構失調而引發通貨膨脹。
  4. 供給不足:即在社會總需求不變的情況下,社會總供給相對不足而引起通貨膨脹。
  1. 預期不當:即在持續通貨膨脹情況下,由於人們對通貨膨脹預期不當(對未來通貨膨脹的走勢過於悲觀)而引起更嚴重的通貨膨脹。
  2. 體制因素:由於體制不完善而引起的通貨膨脹。

當前這一輪全球性通貨膨脹,造成原因顯然並不是單一的,因此是一種供求混合推進的通貨膨脹。

就本輪全球通脹而言,需求面的因素相對單一,主要是發達經濟體自「大流行」以來支持家庭和企業的擴張性財政政策,持續時間更長的極度寬鬆的貨幣政策,以及全球需求從非貿易服務向貿易商品的大規模重新配置。

供給面的因素則相比更多以及更重要,構成了這一輪通脹的特色,包括:

‧新冠疫情導致的供應鏈巨大衝擊;

‧俄烏戰爭導致的大宗商品價格的飆升;

‧貿易、運輸的中斷和其他影響;

‧英國脫歐的衝擊;

‧中美博弈對產業鏈造成的衝擊等等。

當前這一輪全球性通脹產生的一個深刻的內在因素,又是各類戰爭引發的供應危機。

反向貨幣戰爭

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的全球化黃金時期,很多時候都是商品供給大於需求。

然而,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後,一系列變化使得全球供需逐步發生逆轉。

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全球商品市場呈現出明顯的供小於求態勢。這種情況下,各經濟體需要的不再是壓低匯率、增加出口和擴大順差,而是貨幣升值、增加進口和擴大逆差,以此來遏制國內通脹。有經濟學家將此稱作「反向貨幣戰爭」。

地緣政治戰爭

俄烏戰爭後,IMF將2022年和2023年全球增速的預測值均下調至3.6%。這反映了戰爭對烏克蘭以及制裁對俄羅斯的直接影響,兩國的經濟預計將急劇萎縮。歐盟的增速預測值則因俄烏戰爭的間接影響而被下調了1.1個百分點,這是其總體增速下調的第二大因素。

這場戰爭加劇了近年來影響全球經濟的一系列供給衝擊, 包括通貨膨脹的衝擊。

戰爭的影響就好比地震,通過大宗商品市場、貿易和金融聯繫廣泛傳播。由於俄羅斯是石油、天然氣和金屬的主要供應國,俄羅斯和烏克蘭同是小麥和玉米的主要供應國,這些大宗商品供應的減少,引發價格大幅上漲。歐洲、高加索與中亞、中東和北非以及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大宗商品進口國受影響最大。食品和燃料價格飆升還對全球(包括美洲和亞洲其他地區)較低收入家庭造成嚴重損害。

穆迪分析(Moody’s Analytics)首席經濟學家馬克‧贊迪(Mark Zandi)認為,2022年3月以來美國通脹出人意料地惡化,最主要原因是俄烏戰爭,導致5月份CPI同比多增3.5%。

供應鏈武器化,全球供應鏈戰爭

全球供應鏈本是全球市場經濟秩序擴展的文明產物,也因此成為過去這些年世界低通脹、高增長的紅利來源。

但如今,大國信任與合作關係蕩然無存,世界「和平與發展」的主流也不復存在;相反,「國攻打國、民攻打民」的畫面,「鬥爭與安全」的叫喊成了新的世界主基調,全球低物價的基礎與邏輯因此被顛覆性地破壞。

‧超級大國不是按照資源的最優配置,而是按照所謂安全的最優考量來進行;

‧俄烏戰爭、中美戰略博弈加大了世界經濟陷入更持久分

裂狀態的風險,由此可能會形成多個擁有不同技術標準、跨境支付體系和儲備貨幣的地緣政治集團;

‧這種重大轉變將導致長期的效率損失,增加波動性,並給七十五年來治理國際關係和經濟關係、以規則為基礎的框架帶來重大挑戰;

‧全球供應鏈分裂、分化、分家、重構的痛苦過程將持續,從而帶來全球供應鏈持續、長期、強大的衝擊,進而對世界物價造成長期的向上壓力;

‧不可預測的地緣政治衝突帶來的不確定性,遠超通常範圍,也加大了通貨膨脹的預期;

‧地緣政治上的分裂狀態加劇了所有這些利弊權衡,既增加了發生衝突和經濟動盪的風險,又降低了總體效率;

‧另一個價格上漲的問題是保護主義與軍事開支相結合。由於軍費開支沒有用於實際經濟支出,它將對整體經濟產生負面影響,並增加稅收,這可能導致價格進一步上漲,因為政府預算中用於經濟的資金減少。

中國:因疫情引發了一場「清零戰爭」

中國這個全球最大的製造業中心疫情政治化、長期化、結構化,破壞了正常的經濟秩序和運行,中國經濟今年二季度已降到近乎零增長,全球供應鏈也因此受到影響

世界:疫情猶如一場世界大戰的衝擊,且再也回不到疫情前了

在IMF的計算中,發達經濟體與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在2021年出現的分化趨勢預計將在2022年後持續下去,這意味著疫情造成了一些永久性的長期創傷效應。

當前全球性通脹:人的罪引發的惡與代價

戰爭是因為人的罪引發的惡。因此當前這一輪全球通貨膨脹也可以視之為人類罪生出的惡,以及人類罪惡必然引發的代價或懲罰。

罪:是人類在伊甸園墮落後的一種本性。人類失去了愛的本性和愛的能力,反因罪生出各樣的惡來。

人類因為罪:

‧不能彼此相愛,而是彼此仇恨;

‧不能彼此合作,而是彼此拆臺;

‧不能彼此和平;而是彼此戰爭。

因為罪惡,人類就彼此發動戰爭、彼此為害,導致經濟受損、物價升騰。

當前人類這一輪全球性的通脹,本質不是因為人類缺乏生產力,或者缺乏物資供應,而是因為人類不能繼續走在和平、分工、交易、合作的市場文明的道上。人類的罪引發各類戰爭與衝突,特別是引爆了全球供應鏈危機,進而推升了本輪全球性通貨膨脹。

因此,這一輪全球性通貨膨脹乃是人類的罪引發的惡。

「日子將到,我必命饑荒降在地上。人飢餓非因無餅,乾渴非因無水,乃因不聽耶和華的話。」(阿摩司書8:11)

這是主耶和華說的。

先知阿摩司對當年以色列人警告的畫面,今天正在地球全地出現。

是的,全球供應短缺「非因無餅」;全球油氣價格大幅上揚「非因無油無氣」;只是因為人的罪,互相坑害、互相拆臺,以致有東西無供應,經濟下行、物價飛升。

在這種情況下,全球性通貨膨脹就成了人必須要為自己的罪付出的一種代價。

對許多國家來說,通貨膨脹已經成為一種明確而現實的危險。甚至早在戰爭爆發之前,大宗商品價格飆升和供求失衡狀況就已引發了通脹的大幅上升。美聯儲等多國央行已經著手收緊貨幣政策。與戰爭有關的種種擾動放大了上述壓力。

而據IMF估計,通脹水準將在更長時間內保持高位。在美國和歐洲部分國家,在勞動力市場吃緊的背景下,通貨膨脹已經達到四十多年來的最高水準。未來趨勢仍不樂觀。

惡性通脹之下,人類的經濟生活是痛苦的。通脹預期偏離央行通脹目標的風險正在上升,這促使政策制定者採取更加激進的緊縮措施加以應對。此外,糧食和燃料價格的上漲也可能大大增加較貧窮國家出現社會動盪的可能性。

人類當然可以也必然會用各種反通貨膨脹政策來應對物價上升,但是否也要思考和對付自己的罪性呢?答案是肯定的。

人類需要悔改,回到「和平之君」耶穌基督裡,尋回道路、真理和生命。

附註

  1. 通貨膨脹:在中國簡稱「通脹」,台灣則慣稱「通膨」。